摘要:儿童虚拟世界是专属儿童的对现实世界的网络虚拟化重构。其既有虚拟世界的共性,又具有儿童群聚社区特殊的互动法则和动态。儿童虚拟世界正在为儿童创造着一种全新的社会群聚、交往与实践方式。本文深入分析儿童虚拟世界对儿童社会化发展的影响,主要论证 了其正面功能,认为儿童虚拟世界可以成为儿童社会化培养的一种寓教于乐的重要途径;同时针对运营商提出了问题和期待。研究基于对儿童虚拟世界特性的细致考察,并结合儿童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和传播学的相关理论,依循“儿童社会化的四种路径”展开剖析与论证。
关键词:儿童虚拟现实 社会化
人们已充分意识到现代媒介对于儿童社会化发展具有深刻的影响。儿童虚拟世界作为一种专属于儿童的网络虚拟现实,正在全世界蓬勃兴起,吸引了大量儿童网民的参与。这种为儿童量身定制的虚拟世界具有哪些新颖的特性?对儿童有何影响?影响产生的机制是什么?本文分析与总结了儿童虚拟世界的新颖特性,并深入“儿童社会化发展”这一重要领域研究这种影响。
儿童“社会化”与传媒“反教育”功能概述
社会化是一个自然人成长为社会人的过程,主要表现为价值道德观、行为规则的继承和传播。社会化的过程贯穿人的一生。“儿童社会化”尤其重要,它是指通过教育训练,使儿童能动地接受、掌握社会生活所必需的知识、技能与行为规范,形成社会适应性,从而取得社会资格并发展个性的过程[1]。儿童社会化具有双重内涵:一方面,社会化是培养儿童的“社会性”,即社会化的目标是将儿童培养成为适合社会的人;另一方面,社会化是发展儿童的“个性”,即发展儿童的自我概念,并使儿童获得个性。
传媒是一种社会存在,也是社会信息交流系统的中介,它以其强烈的社会化特质影响人的社会行为。现代媒介对于儿童的社会化发展更具有深刻的影响作用,这是因为:在儿童的思维定势中,媒介不仅是娱乐和获取信息的平台,更是一个如同教师和父母的“教育权威”。
现代商业化的传媒,因过分追逐商业利益,而在逐步淡化教育功能,甚至不惜容忍自身“反教育”功能的存在。媒介过度细分、信息泛滥;内容极具诱惑与感性,如平庸媚俗、性诱惑、暴力攻击、无聊荒谬等。更值得重视的是:我们并未关照到儿童的媒介素养还未成熟的事实,并未意识到儿童早期社会化过程存在的特殊性;而是依照成人的伦理、审美标准,成人与传媒文化之间的关系,下意识地判断媒介对稚弱儿童的影响。这一问题是儿童发展成人化、现实化倾向的重要原因,也导致一些儿童过度依赖与使用媒介,沉溺于由鱼龙混杂的电视节目、网络游戏或交际社区等所营造的虚幻世界中。
“请大家注意这样一个事实,即儿童已经从传统媒体上(尤其是电视上)消失了[2]。”世界知名媒介理论家尼尔·波斯曼在20年前就这样惊呼。可见,许多影响深刻的、甚至引导儿童社会化发展进入误区和歧途的功能,正发生在媒体娱乐成人的行为中。
儿童虚拟世界的勃兴及其特点
电子媒介尤其是互联网正在使尼尔·波斯曼的预言成为事实。正如美国学者梅罗维茨所言,“儿童毫无节制地与成年人一样使用互联网,这些都无情地改变了儿童的思维和言行,使他们不再像儿童而像小大人。”互联网(尤其是门户网站)并没有主动划分儿童和成人之间的界限,所有互联网上的内容和应用都是默认为成人服务,并没有一个专属于儿童的独立的互联网世界。所有属于成人的应用和内容正在毫无阻拦地涌入儿童世界,在加速尼尔·波斯曼所谓的“童年的消逝”。甚至当Myspace、Facebook以及Second Life等新一代互联网应用崛起的时候,儿童们依然处于被忽略的地带。
正因为此,当BeBratz、Barbe Girls、Zwinky、网娃(Webkinz)、Nicktropolis、企鹅俱乐部(Club Penguin)、摩尔庄园(中国)等一大批儿童虚拟世界不断涌现,在互联网上逐步清理出一片儿童专有领地时,世界为之惊喜。特别是企鹅俱乐部于2007年8月被迪斯尼公司以3.5亿美元巨资收购,以及“网娃”在全美的流行等事件,使中国的家长和教育工作者看到了希望:即作为现代传媒之一的互联网已经创造了一种新的媒介形式,可能会积极、正面地影响儿童社会化发展。
凭借网络技术的一系列新特征,如多媒体、超链接、虚拟性、互动性、去中心化、超真实等,人们已经能够实现对现实世界的虚拟化重构,营造出“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世界。按照著名的维基百科全书的定义,虚拟世界“是一个由联网计算机模拟的虚拟空间,其用户可以通过自己的虚拟形象栖息其中,并可以与其他虚拟形象展开互动、交往。这种栖居通常是通过二维或者三维图形体现出来的。”网络游戏“第二人生”(Second Life)即是这种网络虚拟世界的典型代表。
而儿童虚拟世界大多以7-14岁儿童为服务对象。它具有虚拟现实的共性; 同时,它又不是单纯的虚拟现实儿童化,而具有一些专属儿童网民的新特点。
1.孩子们“造梦”与幻想的世界。儿童虚拟世界建构了一个具有高度临场感、多人即时互动的空间,使儿童们能够身临其境地参与其中,与虚拟世界里的形象和人物展开互动。这在传统的影视动画片与儿童剧中是体验不到的。充分调动孩子们爱玩、爱幻想的特性,为满足其娱乐需求,提供了虚拟形象、服饰、场景、道具、游戏等丰富多彩的设计,孩子们可以生活在一个能够“造梦”的世界里。虚拟世界因而深深地迷住了众多儿童,目前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全世界流行开来。
2.相对封闭而安全的网络空间。网络媒体一旦涉及社交,就存在着儿童的身心健康和安全问题。目前,大多数儿童虚拟世界,在保护儿童方面做得较好,基本上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它们根据儿童判断力稚弱的特点,开发了诸多“保护儿童心理健康和安全”的功能:如儿童聊天时,有过滤系统来屏蔽和封锁一些猥亵词汇及与性有关的话语;对于窥探个人隐私的行为进行约束和限制。
3.拒绝广告与外部链接。Barbie Girls、企鹅俱乐部以及中国的摩尔庄园,都拒绝在虚拟世界内出现任何广告及外部链接。他们认为广告会干扰儿童的娱乐与学习;且认为点击网络广告与链接,对于儿童来讲是危险的,因为链接会将儿童引向无法监控的外部网络。
4.设置了与家长们的交流通道。如开设家长账户,授予家长设置孩子操作级别的权限;将孩子的网络行为记录通过邮件的形式发送给家长。摩尔庄园还特别研发了儿童绿色浏览器,从技术上提升对孩子上网行为的监管水平。
5.儿童虚拟世界把经营“促进学习的虚拟世界”当作自己的发展目标。如Whyville网站,为打消社会及家长的顾虑,从创立的天起就树立了以教育为己任的目标。其用户可以聊天、打游戏,但是这些行为都被约束到一些具有挑战性的项目中进行。其创立者Jim Bower说,“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要建立一个能够促进学习的虚拟世界。”
虚拟又真实的儿童社会化平台
虚拟世界已成为人们又一个生存的场所,虚拟成为现代人独特的生存方式之一。人们越来越多地生活在符码化的虚拟现实中,生活和交际的空间也因此大为拓展。儿童虚拟世界以其梦幻般的拟真、童趣、鼓励互动与创造、相对安全等特征吸引着全世界无数的儿童,正在为儿童创造着一种新的生存方式。
儿童虚拟世界看似虚拟,但在本质上是一种真实的儿童社会存在。孩子们群聚在虚拟环境与社会中,开展游戏、学习、社交与实践活动,逐步学会如何同他人展开交往。儿童虚拟世界可以成为培养儿童社会化发展的理想且重要的平台。这是因为儿童同伴群体的社会化交往,是儿童社会化发展的重要来源。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哈里斯(J.R.Harris)于1998次提出“群体社会化理论”(GS理论)[3],批判和否定了“父母对儿童的成长有决定性的作用”的传统假定。群体社会化理论的核心假设是:儿童的社会化具有高度的情境特殊性, 在一种情境下学到的东西不一定会表现在另一种情境之中。这是因为不同的情境需要不同的行为。所以, 父母对儿童的影响仅仅限于家庭情境之中。儿童独立地在家庭内外习得两套行为系统。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儿童倾向于喜欢家庭外的行为系统超过家庭内的行为系统。于是, 家庭外的行为系统逐渐取代、超越了家庭内的行为系统,并终成为其成人人格的一部分。哈里斯因此认为,父母对儿童没有长期的影响。家庭外的环境(主要指同伴群体)才是儿童社会化的重要环境。
美国波士顿儿童医院媒体和儿童健康服务中心的研究员David Bickham曾说:“虚拟世界明显有益于孩子们和他们的同龄人打成一片。”他也认为,儿童虚拟世界是培养孩子们社会化的一种新颖的工具。他说“如果你的孩子是独生子,而他又不能出去,那么,虚拟世界就为孩子提供了一个可以与他人展开社交的积极的场所。”[4]
儿童虚拟世界对儿童社会化发展的影响分析
儿童虚拟世界是一种新型的虚拟群聚,作为产生于网络社会的社群交际形式,当然不会遵循实质儿童社区的那种沟通和互动模式,而具有新颖性。其新颖性主要体现在特殊的社区互动法则和动态。本文试图在细致考察儿童虚拟世界的互动法则和动态特征的基础上,结合儿童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和传播学有关理论,深入分析儿童虚拟世界对儿童社会化发展的影响。心理学者李逢超在总结儿童社会化研究理论后,提出儿童社会化的四方面任务或曰路径:儿童必须“学习适当的行为表现;学习扮演其社会角色;逐步发展自我概念;发展其社会态度”。[5]本文依循此四方面路径展开论述。
1.适当行为表现的体验
儿童社会化的方面任务是:儿童必须学习适当的行为表现,即这种行为表现必须是社会认可的、符合行为规范的。而儿童虚拟世界提供虚拟角色、具有高度拟真环境,能够推动儿童参与真实的社会实践,为儿童提供丰富、生动的生活与交际体验。
虚拟世界为孩子们提供了便捷的多种沟通方式,如在线文字甚或语音即时聊天、站内短信或留言等。
沟通的便捷也拓宽了同伴交往的方式,提供给了孩子们更多的社会化实践、体会和学习的机会。如在虚拟世界中,孩子用虚拟币请朋友喝咖啡,此时他能了解咖啡的价格、挣钱之不易,能够体会到爸妈的辛苦。同时,类似这样的交往,也能够让受赠者享受到友谊的温暖,使馈赠者体会到施予与奉献的快乐。
拟真的环境,帮助孩子学习与提高基本生活能力。在现实社会里,孩子不可能完全操控自己的生活。在虚拟世界中,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家,家里摆设完全由自己决定,当然购买家俱、摆设等需要支付虚拟币。打扮虚拟人物也是如此。因此,一个在虚拟世界中生活的孩子得学习打理自己的家,他得知道怎样赚“钱”、怎样开销、怎样节省又漂亮的装扮自己的“家”(如果他不擅长还会去找朋友来帮助自己,或者购买相关服务);学会如何打扮才能显现个性和帅气,才能使自己更引人注目,交到更多更好的朋友等等。
虚拟社区成员是“戴”着“名片”的,这增加了儿童初次交往的成功率,提升了社交信心。相对成人来说,儿童通过人的外表、面部表情和肢体来判断他人的个性,评估他人对自己接纳倾向的能力很差。因此,在现实社会里,儿童较容易体验到交往失败,这会增加儿童社交恐惧的程度。而在虚拟世界里,点击任何一个成员时,都会出现该成员的虚拟世界个人信息(包括昵称、虚拟生日、等级、金钱、勋章、兴趣、签名等等),就像该成员随身戴着一张名片一样。儿童可以在与同伴交往之前,借此名片先了解同伴,准备好交往的理由和交流话题。此举可以增加初次交往的成功率。
可变换的虚拟身份,为不良社交状态儿童提供了重塑自身形象的可能。
儿童初期是儿童社会化学习的重要时期,学校和家庭担负着主要教育职责。一旦因某些原因,进入儿童中期(小学生阶段)的某位孩子,因沾染了不良的社交习性,而成为不被群体接纳或者被忽视的一员时,我们该怎么办?心理学教授程利国用测量表对453名小学生进行研究[6],得出结论:小学生同伴接纳与其社会行为、教师接纳、学业成绩及社交策略之间均存在显著相关。因此,要改善儿童的不良社交状态,必须从这四个方面展开工作。教师接纳是外在因素;学业成绩受遗传智力、学习能力的影响;因此,只能从社会行为、社交策略两方面的学习入手。而这两方面的学习,显然得从同伴和群体交往的实践中去学习和强化。尴尬的是,社交不良的儿童正是因为不被群体接纳或者被忽视才产生问题的。这就陷入了一个循环论证的误区。
现实世界是残酷的,它无法回到过去让事实全新演绎一番。但虚拟世界允许儿童多次变换身份进入,而不论新成员是现实社会中的群体领袖、还是不良社交儿童。身份的可变换,提供给不良社交状态儿童再次进入群体的机会。
另外,儿童虚拟世界与现实社会不同,具有“所有儿童平等”的社交规则,这种规则能够平衡非正常的社交心态。如一些学生因为优秀,通常被学校和家长们树立为楷模,被同学所羡慕。他们可能在成长阶段始终处于一种优越的社交地位。正因如此,这种学生的社会化发展有可能存在着严重缺陷,这种缺陷极易被忽视。一旦他们进入成人社会,在社交群体中处于非重点地位时,他们可能非常不适应,如果心态未能及时调整,就会造成社交不良,甚或心态失衡。但在儿童虚拟世界,无论新老、无论优劣,儿童注册进入后都是新成员,没有特权,任何人都不会以服从的方式与他人交往。这种规则将有效地提醒“儿童社交领袖”正视自己的社交地位,平衡自己的社交心态。
综上所述,儿童虚拟世界可以提供给不良社交状态儿童更多机会,帮助他们学习社会行为、改善社交技巧、增强社交信心;同时,也可以帮助参与的儿童,更全面的学习社会化能力、训练基本生活能力,促进儿童以成熟的社会交往方式走向成年。
2.社会角色的扮演与学习
儿童社会化的第二方面任务是:儿童必须学习扮演其社会角色,如男女、学生、儿女以及团体成员等角色。同时必须学习其角色的职责。与现实社会相比,虚拟世界在儿童社会角色学习方面,具有两个不可替代的作用:
虚拟世界的隐蔽性和同龄群聚,为儿童间的心理倾诉和交流提供了便利。
在现实社会转型期,社会生活交往秩序充满脆弱性和不确定性;家庭结构核心化,教育方式开始多元化;学校重知轻德、重应试轻素质、缺乏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与针对性的心理健康教育。这些都会使儿童对其扮演角色的职责产生困惑[7]。此类困惑,儿童好的倾诉对象就是亲密同伴。但由于独生子女的特殊性、现代都市居住环境的限制以及课业的繁重,孩子们与同龄人交流的时间极少,以致大部分儿童处于心理倾诉和交流的饥渴中。而虚拟世界的隐蔽性和同龄群聚,正可以为儿童间的心理倾诉和交流创造便利。通过交流,儿童可以对照自我进行各项社会角色的调整和平衡。
虚拟世界给儿童(尤其是独生子女)的团体成员角色学习提供了跨越时空的可能性,有利于帮助儿童在互动中调整和平衡自我的社会角色。无论何时何地,儿童只要进入同一个虚拟世界,就可以与其他网上同伴交往,开展各种有趣的活动,如合作游戏、竞赛等。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组成不同团队向同一个目标努力,有分工、有合作、也有竞争。孩子们得以与同伴共享胜利的喜悦、分担失败的沮丧,并从中总结经验教训,进行自我行为完善和团体协作方式完善。
儿童社会化的培养,同伴交往过程起着重要的作用。儿童在家庭外学习社会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在群体中形成与凸显个性,都与同伴交往密切相关。目前,我国儿童群体同伴交往状况并不乐观。近有一项对南京市1000多名小学生进行的社会调查[8],结果显示: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有同伴与自己一起玩耍;有46.7%的孩子由于缺乏玩伴,经常一个人玩;平时只有9.7%的家长能陪孩子玩;近5%的孩子找不到玩伴,每天痴迷于电视或游戏机。
哈利斯的一项研究证明了“同伴在场”对儿童行为表现的影响:儿童独自玩球时缺乏持久性;与同性同伴一起玩球时充满竞争性,在有异性同伴加入后,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即同伴之间的竞争程度立即降低。儿童之间这样的一种关系,事实上就是儿童受社会文化、教育影响的结果,是社会化行为的体现。因此,没有同伴群体成员角色学习的社会化过程是有缺陷、不完整的,进入成人社会时,儿童可能产生一些障碍和困挠。
3. 提供广阔的个性培养空间
儿童社会化具有双重内涵,即“社会性”与“个性”发展并重。儿童社会化的第三方面任务即是:儿童必须逐步发展自我概念,能发挥行为自我调节与定向的作用,使自己的行为不但受外部社会力量的引导,而且受自我的引导和调控,即儿童能够“倾听自己内部的声音”。
天赋、兴趣、需要构成了一个人的个性特征。儿童通过社会化,在适应环境和与同伴交往中,逐步克服自我中心、唯我独尊的倾向,形成了正确的自我意识。这种意识反过来成为儿童顺利实现社会化的重要条件。自我意识的发展,使社会化的内容终于在儿童内心充分展开并被充分吸收,儿童也就有希望成功地实现社会化。良好的个性特征,如宽恕、诚实、善良、自信、开朗、无私等,有助于儿童适应集体生活,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创造愉快的生活与学习环境, 这些无疑会为他们适应未来社会奠定良好的基础。
而儿童虚拟世界为儿童提供了更为广阔的个性培养空间。
儿童虚拟世界为儿童天赋的挖掘、兴趣的培养提供了条件;为儿童自我价值的实现,提供了展示成果、分享成功的平台。它是一个充满童趣、相对公平、适度竞争、无权威、无强制的社交平台。儿童在此展开良性互动、培养自我概念与形成良好个性,如设计与建造虚拟小屋、装扮虚拟人物服饰、组建各种兴趣小组、开展竞赛活动、展示才艺等。
儿童自我价值的体现过程,有成功,也可能伴随失败。虚拟世界正如同现实社会,为达到目的,大多数孩子会凭借自身努力,也不可避免存在某些欺骗或诽谤。公平公正依赖于虚拟世界平台的自然规则,非道德会被揭露、虚假传播会被澄清,其前提是这个平台建立在无权威、无强制的基础上。庆幸的是,儿童虚拟世界正具有无权威、无强制的特性。在这个虚拟现实环境中,儿童能够真实感受到“自我”的价值,也能够认识到“社会”的内涵与意义;儿童能够学习如何引导与调控“自我”,如何在与社会融洽中发展个性、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4.社会态度、价值标准与道德规范的培养
儿童社会化的第四方面任务是:儿童必须发展其社会态度,使其能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能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儿童虚拟现实产品重视“拟真”性与教育性,能够促进儿童适应信息化社会的要求;在儿童价值观念形成过程中可以产生积极的作用,促进儿童接受社会普遍认可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规范;帮助儿童发展独立性,培养创造性,不断增强自身的社会责任感,向社会所期待的角色过渡。
虚拟现实是互联网媒介技术的进步,必会推动儿童适应信息社会的高速发展。儿童社会态度的发展、对社会环境的适应与其掌握的文化知识、行为习惯和价值体系密切相关。儿童作为一个准备进入社会的个体,必须不断学习,以顺应信息化社会的高速发展。有关调查[9]显示,较早和较多接触媒介的儿童,其社会化的程度要高于那些生活在闭塞环境中的儿童,能够较好地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生活适应性和应变能力都比较强。由此看出,大众传媒在儿童社会化发展过程中起着一定的积极的推动作用。特别是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丰富了儿童社会化学习的途径、使儿童的个性发展更具多元化。儿童虚拟世界仿真现实社会的种种环境,也仿真各种信息传播工具与功能,如图书馆、报刊新闻、通讯工具等,使儿童的社会化发展符合将来社会的要求。
儿童虚拟现实产品重视教育性,对儿童价值标准和道德规范的形成产生积极作用。儿童虚拟世界为儿童“仿真”了一个未来社会:通过网络建立人际圈子,在网络上与他人分享作品、体现自我价值,在网络上购买家居、服装等生活用品。这些都会成为将来学习、工作和生活的主要方式之一。另外,网络的跨地域性开阔了儿童的视野,自主选择性利于兴趣的培养和创造性的发挥。为了让儿童在虚拟现实里获得社会普遍认可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规范,“以教育为己任”的儿童虚拟产品运营商们为儿童量身定制网络产品,尽力维护网络的安全与纯净,如建立对话过滤系统、约束和限制窥探个人隐私的行为、拒绝广告与外部链接等安全措施,帮助儿童在娱乐中获得社会普遍认可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规范。从企鹅俱乐部Moderator(社区保护人)聘用要求中可见一斑[10]:
“作为一项安全措施,每一个Moderator必须在18岁以上,因为他们直接面对孩子,所以必须没有不良记录。我们的Moderator在企鹅俱乐部办公室里组成一个团队,一起工作。这是我们安全措施的一个部分——我们需要知道谁能用恰当的方式保障企鹅俱乐部的安全。”
儿童虚拟世界具有非常明确的定位以及与此有关的独特性。它在传统的娱乐、学习方式之外,为儿童创造全新的体验,打造全新的学习平台。儿童虚拟世界对儿童社会化的发展能起到积极作用:作为一种互联网产品,其跨时空性、交互性和自主性的特性,弥补了现实社会儿童交往环境的局限,丰富了儿童社会化学习的途径;作为一种社会传媒,其安全措施的实行,使传媒在儿童社会化发展中的培养功能走向积极的一面,帮助儿童获得社会普遍认可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规范;作为专属儿童的网络产品,它用符合儿童心理特点的方式,提供给儿童创造和想象的空间,让每个儿童个体以丰富独特的个性融入将来社会。
两个基础问题与价值坚守
儿童虚拟现实运营商以教育为己任,把建设“促进学习的虚拟世界”当作企业的发展目标。这一价值目标是企业道德与社会责任心的体现,确实值得称道。要实现儿童虚拟世界研发者的目标意愿,目前看来,还有两个基础问题必须先行解决:一是需要应用新的搜索技术,且须保证绿色和安全,以构建专属儿童的便捷的信息搜集与交换平台;二是确实有效地预防儿童“网瘾症”的发生。
互联网的海量信息为儿童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但互联网的不安全因素又使家长们望而却步。完全封闭的交流平台保障了儿童的信息安全,但也阻隔了平台外学习资源的流入。因此,要把儿童虚拟现实打造成“促进学习的虚拟世界”,相对地开放平台就不能不为之。运营商有责任构建先进、便捷又安全的信息交换通道,让儿童在健康安全的框架下,放心地搜索与获取学习资源。摩尔庄园的儿童绿色浏览器应该是一个良好的起步,但需要将先进的搜索技术合理的运用。
虚拟现实的运营模式,如虚拟环境和形象的装扮、虚拟币、等级、各项技能指数、VIP会员制,都与网络游戏类似。儿童虚拟世界在技术上已开发了“上网时间警示”功能,如摩尔庄园在用户使用45分钟后会有系统消息提示,此举是为了提示家长和孩子注意,防止儿童“网瘾”。只是这种方式是非强制性的,如果儿童不予理会,还可继续使用。诚然,网络产品研发者不可能单纯通过网络,来实现对儿童上网行为的监控。但是,把相关信息传达给家长,并为其提供能够强制性控制儿童上网行为、简便易行的应用程序,从技术上帮助儿童加强自我控制等等措施,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儿童虚拟世界网络运营商投入资金极大,盈利模式还处于探索阶段。因为没有广告与外部链接,盈利来源较为单一,主要是会员制和一些相关增值服务。随着同类产品竞争加剧,运营商必然会面临极大考验。坚守其价值品位与追求利润两者可能是两难选择。能否维持其“以教育为己任”的承诺,能否坚守其为儿童打造一片纯净网络空间的企业价值理念,我们拭目以待。
总之,儿童虚拟世界“虚拟”但并不“虚幻”,本质上是一种真实的儿童社会存在,是专属于儿童的新的生活空间,可能会成为儿童社会化培养的一种寓教于乐、润物无声的重要途径。它以其诱人的形式激发儿童的内在接受动机,以其拟真的文化巩固这种动机。它不仅可以发挥显性的教育与娱乐功能,也可以发挥儿童社会化的潜在培养功能。可以预见的是,它必会成为无国界、跨文化、开放又安全的儿童信息交流系统。我们应该重视“儿童虚拟世界”这一崭新的网络服务产品,进一步分析其儿童社会化培养功能,探讨其功能发生的机制。
利用虚拟现实来促进儿童的社会化发展,如果应用适当,应该是现实和有效的。家长与儿童需要科学引导与帮助。
我们更应该指导与监控儿童虚拟世界的运营实践。可喜的是,运营商们一开始就意识到、并且高度重视儿童虚拟世界在儿童社会化发展中的培养功能。但我们必须时时警醒儿童虚拟世界的研发与运营者:只有将儿童的感受和体验视为儿童虚拟世界的核心,坚守虚拟世界对于儿童的纯净,坚守企业的价值与道德品位,才能成为儿童网络服务领域的终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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